我们几个“破孩子”从纬六路货场大门溜进车站,为了去上海看看。夏天天长,挤上火车天还没有黑。
我们没有车票,当然也没有钱买票,于是都分散到各个车厢,免得被逮着。
火车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向着上海方向“飞奔”,咣当当——咣当当的节奏令我么兴奋不已。
好景不长,午夜十分查票我们被驱赶到餐车。
要说我们都是些“破孩子”,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师找家长!车长冲着我们怒吼:“赶紧将你们家长的姓名写下来,还有是那个单位的,到时候扣你们爹妈的工资。非治治你们这帮坏孩子。”
我们开始心里嘀咕,惴惴不安。
我们都傻在那里,大眼瞪小眼。
有人自告奋勇说:“写就写,这有什么?”
是裤哥,他是头。
接下来我们都写了自己是谁,父母是谁。
只有一个人例外,他是甬同学,用普通话说他是甬同学。
他,遇到这事一点也不惊慌,看着我们写情况,一直等我们都写完之后,他才拿起笔。
……
我们一直待在餐车上,此时,也没有人管我们。黎明之前火车冲进了南京站。有人提议:再往前走危险更大,现在又没有人管我们,何不乘机逃走?
于是,我们从餐车上鱼贯而出,在蒸汽机蒸汽的掩护下飞也似的逃掉。
只有甬同学不慌不忙跟在后面,溜下路基,穿过铁丝网来到马路上。甬同学拽住我对我说:“告诉你一
个小秘密,在车上我没有写自己的名字。”
“那你写了什么?”
“我写了我仇人木瓜的名字,还有
他爸爸的名字和单位,谁叫他和我
们家打架。”
甬与木瓜是邻居。
如果是孩子,这不能算心机。
要是成年人可要小心,我们周围总是隐藏着搬弄是非、心机很重的人。